田野筆記 2007-8-२०

萬安有機米
田野筆記 2007-8-२०

一早蕭大哥趁上班前，開著車帶我們到有機米栽培區四周逛逛。跨過萬安溪，水保局補助農民在坡地做了梯田。新開的梯田裡也已經插下秧苗，田埂還都是土，草還沒長出來。好新的田地。蠶桑園裡正在整理颱風過後掉落的枯枝樹葉。有機米區靠山邊的幾塊田正趕著插秧，雖然算慢了，但今年颱風前的大旱災實在是缺水，能插下秧已經難能可貴，時間慢了也就無所謂。

阿通叔又開著搬運車慢慢的來到田邊，載著阿通嫂一起，車後載了近三十包有機肥（興農的新樂園）。今天早上的工作是補第一遍肥。我是第二次看他撒肥料了，所以我也很了解我能做什麼：幫阿通嫂扛起20公斤重的肥料包，倒進阿通叔背上的機器裡。這會是個漫長的工作，肥料一包一包的添，阿通叔一遍一遍的撒。田裡的工作大多是這樣的，這倒是個跟阿通嫂聊天的好機會，可以聽她天南地北橫古跨今的聊天。婦女的聊天常常聊到廚房的菜，所以我們聊到颱風折斷了檳榔樹，她朋友問她要不要吃檳榔心；檳榔心太粗不好吃；如果要吃的話，她比較喜歡藤心；藤心難採，爬得高又整枝藤生刺，而且都長在深山裡，從前少女時代常常跟朋友入山肚採藤心，有一次還迷路下不得山，在山裡團團轉遇到香菇寮，嘴裡直念阿密陀佛才摸著黑找到路下山回家；山裡面還可以採到另一種好吃的東西，叫箭筍，萬安的山裡從前很多，上山一趟可以採幾麻帶回家；近來懶了不上山，久久才去市場買；這些東西燉排骨都很好吃啊。

撒肥料的工作一直到十一點半結束。

下午換我動手，在蕭大哥家門前的田裡添肥料。七月底我用手工插秧的那一群秧苗長得比較矮小，蕭大哥請我給他們添一些肥。站在田邊，看著自己親手插的秧苗長得不如旁邊的高大，心裡會急，急著給他們多吃點肥，希望他們快快長高。背起肥料筒，一把一把的撒，一腳一腳踩進泥裡，這才知道雜草長得多快！田裡長得雜草大多是「學菜（hōk tshōi）」，這在美濃地區是餐廳裡的菜，但萬安這裡的人不吃，嫌他太澀。越走近田心，越發現雜草又高又壯又濃密。這就是不施用農藥的田啊，雜草也跟著稻子長高長壯。所以一開始是在撒肥料，後來就成了除草。Gioia與阿堯負責拍紀錄片，後來走著走著，Gioia也開始幫著拔草。一邊拔草一邊聊天，這種重複枯燥的工作很適合聊天。